心太软

大家别骂人

【凌越】卵生 (36-37)


36.

“你是一个女孩子,做这种事情,父母会怎么想?”

  

  庄小蝶坐在为审讯特制的不锈钢椅子上,前后只有不到四十公分,椅子腿钉在地上,留给她可以活动的范围很小。他没什么表情地摆弄自己的手指,模样简直跟在天上人间时一模一样,“我为什么要管他们怎么想?”

  

  “他们生你养你到这么大,不是让你作践自己的。”张泯说道,和林深进来之前就说好,他来唱红脸,林深唱白脸。

  

  “我的身体,我自己说了算,我想用它来跟一个人睡,还是跟无数人睡,都是我自己的事,再说,”庄小蝶微微倾身说,“警官,你应该感到欣慰,比起出卖灵魂来说,出卖身体,还是自己的身体,已经算是很纯洁的事情啦。”

  

  这姑娘看着脸颊小小的,细细瘦瘦的,却是块难啃的骨头,张泯把笔记本往下压了压,问道,“我听人说,唐杨是你的老主顾?


  唐杨就是死者。

  

  “这很正常,没有男人跟我做过后不来第二次,”庄小蝶笑了一下,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张泯和林深,“除非是gay.”

  

  “有目击证人看到案发前一晚你跟他一起离开,这你怎么解释?”林深故意埋了一个陷阱,只要庄小蝶矢口否认,她的马脚就露出来了。

  

  “哦,那天晚上,”庄小蝶说,“我半路回去了。“

  

  鱼儿上钩了,林深微眯双眼,“你怎么知道他死的是哪一天?”


  张泯看了他一眼,似乎叹了口气。

  

  庄小蝶的脸上却没有出现惊慌失措的表情,她甚至面带一丝笑意,“警官,我们干服务业的,什么都知道。”

  

  “这件案件是保密的。”你不可能知道。

  

  庄小蝶的脸上又再次浮现出那股神秘的笑意来,“有些甚至你不知道的,我也知道。”

  

  林深皱了皱眉。

  

  “你说是吧,张警官。”

  

  张泯放下笔,面无表情地看着她,“案发现场发现了你的甲片,上面有你的指纹。”

  

  庄小蝶眼神微缩,“什么甲片。”

  

  张泯看了她一眼,把笔记本翻到前面,从夹层里拿出一张小票,“星星佳隆美甲店,你一共消费了751元,其中500元是做一套新年款的红色美甲,剩下的251元包括你在美甲店买的卸甲水、甲油,牌子分别是······”

  

  林深拍了一把桌子,“还不好好交代!

  

  庄小蝶怔愣了两秒,很快又恢复了镇定,“那又能说明什么?说明我杀了他吗?你们还有其他证据吗?”

  

  张泯沉默了。

  

  林深还想再吼一声,女人忽然对他说道,“你不会觉得我还吃你这一套吧。”

  

  “时间到了。”张泯忽然说。

  

  只听审讯室门外传来开锁的声音,门被从外面打开。

  

  张泯站了起来,冲那人点点头。

  

  “宣局。”

  

  林深一怔。

  

  宣局朝张泯点了点头,看向林深,“林队,耽误你几分钟时间,借一步说话。”

  

  林深看了看审讯室,“可我这还没——”

  

  “你放心,这儿有张泯在呢。”宣局笑道,“他的资格比你老,不会误事的。”

  

 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,林深也不能再说什么,他只好看了张泯一眼,走出了门。

  

  

  

  “请坐。”宣局进了办公室,示意林深坐下。

  

  林深颔首,拉开椅子坐下。

  

  “我听说了,你昨晚跟张泯一道出的外勤,当场就把人给抓到了,小伙子不错,很有魄力。”

  

  “多亏有张副队的帮忙。”

  

  “你这就见外了,自古以来,副手能干,也要听正队指挥办事,之前徐斯在的时候,我见张泯办事也没多出色,现在你一来,他就帮你开了个好头,说明你也是治下有方啊。”

  

  林深微微一笑,“徐队优秀,副手做好配合就行,我对一线没经验,张副队经验丰富,不得不多帮衬点,好让我别出丑,可以理解。”

  

  宣局点点头,“说起来,我记得你是从政大毕业的?“

  

  “是。”

  

  “我记得你父亲也是从那毕业的,说起来,我们三个算是校友。他近来身体怎么样?”

  

  “还是老样子。”

  

  “那就是不好,唉,中央压力又大,你父亲又是个操心的,肯定事必躬亲吧。”

  

  “父亲没同我说过工作上的事。”

  

  宣局看着他笑道,“你啊,跟你父亲一个性子。”

  

  林深感觉指缝有些黏腻,想来是微微出了些汗。

  

  “宣局,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?”

  

  “对,说回到正事,”宣局把帽子搁在桌上,“这个庄小蝶没有问题,你可以把她放了。”

  

  “放了?可我们审讯还没做完。”林深试探地问道,“······是掌握到什么新线索了吗?”

  

  “这件事你就不用管了,”宣局说,“我们掌握到的线索表明她不是杀人犯。”

  

  “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。”

  

  “我们有相关的证人能证明她不在场。”

  

  “谁?”

  

  “具体的细节我不方便向你展示,她是我们的重要线人。”宣局说,“你放心,其他部门我会帮你解释,文书方面你暂停就好,会有人把她的整理出去······”

  

  “可是她和案件有关系,”林深不等他说完便说道,“她当时很有可能在场,即使不是凶手,也是本案重要的线索,甚至有可能是唯一线索,我不认为现在就把她排除出去。”

  

  “关于方式上面的疑问,你可以在案情的研讨会上谈一谈看法。”

  

  “宣局,我理解你的为难,如果是其他案件,我不反对。可连环杀人案时间紧,我们等得起,下一个受害者等不起。”

  

  宣局沉思了一下,说道,“那这样吧,我们各退一步,庄小蝶交给专业人士进行审讯,相关材料我让他们整理成文字版给你,你看怎么样?”


  “谢谢宣局,可我还是那句话,”林深道,“我不反对比我更专业的人来审讯,可时间紧迫。”

  

  “你是非得要亲自审讯了?”

  

  林深点了点头。

  

  “你啊你,”宣局笑道,“人家说新官上任三把火,我刚开始还不信,这不,第一把火就烧到我这来了。” 

  

  “不敢。”

  

  “行吧。”宣局站起来,拍了拍他的肩膀,“既然你心意已决,我也就不拦你了,那就去吧。”

  

  “谢谢宣局。”林深站起来,冲他点了点头,然后转身走出去。

  

  

  

  

  

  听见门开的声音,张泯头也没抬,他垂着眼看着笔录本,直到林深说,“继续。”

  

  张泯愣了一下,然后抬头望向他。

  

  “怎么了?”林深被他看得也是一怔,“有什么不对吗?”


    张泯忽然笑了一下,他上下扫了林深一眼,然后收回视线,“没有,挺好的。”

  

  林深把审讯室的门带上,走到桌子后面坐下。

  

  

  

  

  

  当林深和张泯在审问庄小蝶的同一时刻,王越那边也取得了不错进展。

  

  有了李思华的证词,王越正在和律师讨论是否要将陆微寻告上法庭,王越想告,律师给出了相反意见,他的理由也很直接,这么做对王越没有好处,且不说现在对于男性之间这种行为尚无明确的条文,单单是诉至公堂的过程,就是一场漫长的战争。

  

  “我建议你和他私下协商解决。”律师说,“现在形式对你有利,对方也是想息事宁人,如果拖到事情闹大了,不说鱼死网破,到时候你就算获得精神损失费,也不足以和你现在商量来的多。”

  

  王越没有说话,他自从那件事之后就很少说话,无法在密闭的环境里呆一段时间,为此,他将家里的门全部拆了下来,所有的房间都能相互联通,可即使这样,只要一到晚上,灯光一暗下来,他还是会莫名其妙地感觉到胸口窒息。

  

  “你还好吗?”凌睿从床上坐起来。

  

  王越坐在一边,手机灯光照在他发呆的脸上。

  

  “我吵到你了?”

  

  凌睿摇了摇头,扶着他的胳膊将他抱进怀里。

  

  “一切都过去了。”

  

  王越的脸贴在他的胸口处,没有说话。

  

  ——“杀了他。”心里的声音说,“杀了他们。”

  

  凌睿摇了摇头。

  

  ——“杀了他,他永远都是你的。把他的肉吃掉,骨头做成项链,皮做成衣服,他就能永远陪你。”

  

  不行。

  

  凌睿吻了吻王越的额头。

  

  ——“懦夫!胆小鬼!”

  

  我爱他。

  

  王越按着他的肋骨,从他的怀里出来,“律师建议我撤销诉讼,觉得这样对我们更好,你觉得呢?”

  

  凌睿看着他的眼睛,“你想怎么样都行。都听你的。”

  

  王越靠在他的肩膀上。

  

  “我不想放过他,我想让他付代价,很大的代价。”

  

  “好。”凌睿点了点头。

  

  “我想要他受折磨。”

  

  “好。”

  

  “可我不想见他。”

  

  “好。”

   

  “我们离开这吧,去别的地方。”王越忽然说道。

  

  凌睿反应过来,“······好。”

  

  王越坐起来,“真的?”

  

  凌睿点点头。

  

  就在刚刚有那么一刻,凌睿的心稍微听进去了脑海中的那个声音的话。也许活着对王越来说是一种痛苦,这个念头像蒲公英的种子一样不知从哪里飘进脑海里。

  

  可是只要一想到那个场景。

  

  他拿着刀,王越倒在红色的液体中,脖颈中流出大股温热的血泉,空洞的眼睛直直地望着他。

  

  凌睿便会感觉到心底有一阵轻轻的细密得像针扎一样的疼痛······以及快感。

  

  被他夺走生命的王越,毫无准备地在他手中死去,猝不及防,连笑容都凝固在嘴角上,像一块被时光忘记的琥珀,冻结在最好的时刻,完全属于他的王越。

  

  不会受伤、流泪的王越。

  


  

  

 

  

37.

李思华推着推车,滚轮压在红金相间的地毯上,不发出一点声音,走廊两边每隔几步就有一扇门,上面都有铜镍合金做的一块号码牌,1201、1202、1203······


她走到1201号房间前,从腰间取下一张白色的卡片,在门把手下方的黑色铁片上贴了一下,只听“滴”的一声,一道绿的光在铁片上闪过,门开了一道缝。


她从推车里拿了寝具包和洗漱包以及拖把进去。


十分钟后,她从里面出来。


从1201一直到1228,近三十个房间。从早上九点开始。除了门把上挂了“请勿打扰”的牌子,她每个房间都要整理。


这就是她每天的工作。


做好这些后,她要把推车送到杂物室锁上,之后的六个小时,如果她之前的工作出现问题,主管会把她叫过来训斥一遍,扣掉她的一部分工资,如果没有,她就能安安心心地坐在自己的小房间里做题。


“马上到十二月了,你这次别又跟上次一样,知不知道!监考走过来发卷子,二话不说,第一件事就是把答题卡上写上名字,知道没有,写名字!”


因为窗台正对着相邻大楼的空调外机,房间里窗户常年紧闭着,窗帘拉得密不透光。李思华一边嘴上答应着母亲,一边目光在写着“内部资料”“X大考研真题”字样的纸面上飘来飘去。


判断题,第十一题,原子序数为1-18的18种元素中,原子最外层不成对电子数与其它的电子层数相等的元素有6种。


“之前叫你提前联系导师,你个联系了?个请人家吃饭了?”


李思华心下一紧,结结巴巴地说,“联系了。”


“导师怎么说?”


“导师说,”李思华说,“他说······”


“说什么了?你快急死我了。”


“······他说一切根据分数线决定。”


“分数线是一回事,不就急课题组嘛,他怎么说,肯不肯要你?哎呦你今年都27岁了,就算笔试过了面试人家还要筛一筛,不提前联系好,也不知道人家肯不肯要你,咱们家也没个认识人在那,唉,愁死了······”


李思华的手指搓着习题卷,不知道该说什么好。


她其实说谎了。


她连那个导师的面都没见到。


她到这个陌生城市的第二个月,卡上的五千钱就被人从网络上偷走。


“你表姐打工回来,赚了二十万,我不要你赚什么大钱,但你必须给我读到博士,我那时候要不是因为急着给你外婆治病,也不会放下·······咳咳、咳咳。”


手机里又传来了母亲咳嗽的声音。


“你身体怎么样?”


“愁死了,”母亲像没有听到她的话一样,不停地喃喃自语,“愁死了。”


“你药吃了吗?”李思华低声问道。


“吃什么药啊,我愁都愁死了,考研考了三次,次次都出问题,你到底平时看不看书啊。”


“······看了。”李思华又说谎了,最近为了王越的事情,她什么都看不进去。


“看了看了,每次都说看了,以前也跟我说看了,然后躲在房间里看小画书!你以为我不知道!你就知道糊弄我!”尽管举的例子还是发生在李思华初中的事,但母亲表现得还跟像发生在昨天一样,越说越暴躁,“老子前世杀了一万人,才生了你这么个闹心的。”


李思华吸了吸鼻子,不一会儿,电话里传来忙音。


李思华把手机放在台灯底下,愣愣地看着变黑的显示屏,眼泪忽然落了下来,她任由泪水从起皮的脸颊上划过,在包裹膝盖的羽绒服上印下一片颜色稍深的湿迹。


这么无声地发了一会呆以后,李思华的目光又移到手机上,台灯照射下,她的眼睛像是相机的胶卷一样黑。她抓起手机,戳开手机,进了微博,快速地翻到自己经常关注的几个博主,目光快速地从字里图间穿过,一张张陆微寻和王越共同组成的图间,他们举止亲密如同恋人。


台灯发热的节能灯静静地凝视着女孩子,半晌后,她露出了像兔子一样的笑容。


一天中只有这个时候,才是她最快乐的时刻。




“又见面了,李小姐。”罗猗人把百叶窗扇叶拉下来,她身边还坐着一个男人,“这位是陆微寻的律师,说起来你们还是本家呢,他也姓李,打个招呼吧,互相。”


李思华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,伸过手去。


男人看了一眼她的手,然后伸出右手,从茶几上拿起咖啡喝了一口,。


李思华坐在茶几一边的椅子上,李律师坐在另一边,罗猗人笑了笑,像是没有看到这一幕一样,坐在李律师的身边。


李思华有些尴尬地把手收回来。


“今天找你来,是李律师有些事情要问你。”罗猗人说。


“噢噢,好。”李思华点了点头,“其实所有的问题我在庭前已经说过了,不过,没事······你们尽管问。”


“我们当然会问些不一样的问题,”李律师说,“关于你的。”


李思华不明所以,“什么我的?”


“啪嗒”一个银色的小东西被放在茶几上,李律师按了一下某个按钮,上面的灯亮了一下。


李思华微微一怔,那是一只录音笔。


“首先,我想听你重新说一遍那天发生了什么。”李律师说,“毕竟当时在庭上,很多因素影响,我还有很多没搞明白的地方,来,开始吧。”


李思华一句话没说,她看着录音笔,似乎有些出神。


罗猗人皱了皱眉,抬高了一些声音,“李小姐?李小姐?李思华!”


李思华回过神来,“啊?什么?”


罗猗人笑道,“李律师想听你重新说一遍,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。”


李思华点点头,这个问题她已经被问了无数遍了,这次也一样,她像之前一样地回答,说,“我那天晚上,从后台进入后,想去找王越和陆微寻签名,但是我没有找到他们,我推开化妆室的门,然后看见了陆微寻在对王越进行了······”


“等等,”李律师忽然打断她的话,“你刚刚说,你从后台进去?”


李思华点了点头,由于多次重复的叙述,回忆不再像回忆,像是一张被提前默写好的纸、剧本、故事,让她花了点时间才回答道,“······是的。”


“据我所知,你并不是工作人员,而且我查了一遍见面会的登记信息,也没有找到你的名字,”李律师看着她的眼睛,“你是怎么进去的?”


李思华愣住了,半晌后回答道,“我······我是花钱······进去的。”


“花钱?给谁的钱,哪个人,名字叫什么?”


“我不知道,是个男的,他带我去的。”李思华说。


“你给他钱,他带你进后台,是这个意思吗?”


李思华点点头。


李律师把咖啡放在桌面上,将一只腿架在另一只腿的膝盖上,这么做的时候他的一只皮鞋抬了起来,鞋的底部很干净,几乎没有一点灰尘,“李小姐,据我所知,场馆并没有开通这样的业务,也就是说,把你带进场馆的人是黄牛,你知道这件事吗?”


李思华摇了摇头,有些不安地问,“这个跟这件事有什么关系吗?”


“请你回答,知道,还是不知道。”


“知道。”


“也就是说,你在明知道对方是黄牛的情况下,还通过给钱给对方的方式进了后台,是吗?这个问题跟上一个一样,你只要回答,是还是不是。”


“······是。”紧接着李思华说道,“但这不是我一个人,还有很多人都······”


“所以你的意思是只要大家都这么做,你做的就是对的,就是应该的,是吗?”


“我不是这个意思······”


“好,下一个问题,”李律师打断她的话,“据我所知,你的家庭条件不是很好,父亲在你四岁那年就去世了,之后你是由母亲抚养长大,她是一所重点高中的名牌化学老师,对你的要求也很高,据你的街坊邻居说,你在上学的时候,她就要求你必须考上博士,但是你却在大学毕业后连研究生都没有考上,你的压力,应该很大吧?”


“是······有一点。”李思华被他弄糊涂了,他不是要问关于案情的事吗?怎么开始问她的家庭情况了?


“在这么大的压力下,你的心情应该也很不好吧,”李律师说,“毕竟有这么一个控制欲强的母亲,是谁都受不了,你对她有怨气,是可以理解的。”


“我没有怨气,”李思华连忙解释道,“妈妈很辛苦,她是不得已的,是我不够努力,都是我的错!”


“既然你知道她很辛苦,为什么还要花钱去见明星?”


“我、我······”李思华张了张嘴,“我只是——”


“你妈妈省吃俭用,赚钱供你读书,可你呢?却用这笔钱来追星?”


“我没有、我没有,这钱是······”李思华说,“是我自己赚的。”


“你自己赚的就属于你了吗?”李律师说,“你妈妈要你好好读书,你却在酒店里打工,你把妈妈让你读书的时间都用来赚钱上了,就为了见偶像一面?”


“我、我不是故意的,”李思华惶恐地看着男人说,“我只是、只是太难受了。”


“太难受了?怎么个难受法?”


“我喘不上来气。”


“你的意思是你妈妈让你喘不上来气?你觉得你妈妈对你的期待给你压力了是吗?还是因为次次考不上?”李律师不让她有喘息的机会连连发问,“是因为青春期从来没有被男生追求过?是因为二十七岁还没有自力更生的能力?”


“我学不进去······”李思华哀鸣一声,把头埋在膝盖中间。


李律师的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笑。


“字在我的眼前,我学不进去。”李思华小小的声音从胳膊里传来,伴随着抽泣。


多好的理由,完美的逻辑。


李律师拿起咖啡杯,悠然地用不锈钢汤匙在褐色的液体上微微拨弄着。


罗猗人看着他,心想果然男人一旦狠毒起来,就没女人什么事了,他三言两语就把王越整个证据链里最重要的证人变成了一个,在父亲缺位、母亲强势的单亲家庭中长大,因为学业受阻,第一次离家求学就在灯红酒绿中迷失了自己,用大把时间去追星,以致于最后丧失了理智,变得盲目的女孩。


而一个粉丝说的话,又有多大的可信价值呢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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